那年夏日宁静的海

这个杀手不太冷(1)

查了很多资料,此图片出自利威尔声优神谷浩史的访谈录。利威尔幼年出场的时候,只有四岁哦!但有也种说法是六岁,他妈妈死于常年不见阳光,自阿克曼家族没落后就当了妓女。


以下正文


“嘿,听说了吗?库谢尔那女人快死了!”

“是啊,染上了这种病,不死也要脱成皮!她这生意以后怕是做不成了,那老鸨可不会养着废物。”

“你有注意到她边上那个小崽子吗?恐怕很快就会被那个老鸨养成一个娈童吧!”

“老天!你居然有这爱好……”

……

柯罗琳抱着纸袋里的药材,从阴影中冲出,撞开男人间缭绕的烟雾,逃避着那些粗俗的诅咒,她不相信上周还冲她微笑的库谢尔阿姨会死。地下街的石砖上满是污水,散发着腐烂的恶臭,每次抬脚都有种胶着的粘滞感。

这种不见光明的日子还要过多久?

她加快步伐,脚上的草鞋几乎要散架,闪身进一条幽黑的长巷,把男人们骂街与淫笑声甩得远远的。巷子的尽头是这个街区唯一的医馆,打架受伤的男人,染上性病与被家暴后的女人都聚集在这里,还没踏进医馆的门,就听见老鸨塔季杨娜的怒吼:

“让这个婊子烂在这里算了!我是不会再为这个废物支付哪怕一个铜子儿了!”

她狠戾地踹了一脚柜台,转身就走,把木地板跺得咚咚直响,那股劲儿仿佛要把地板跺穿。她攥紧了裙摆往外冲,正好撞上门口的柯罗琳。

“呸,晦气玩意!”塔季扬娜冲柯罗琳狠狠地碎了一口痰,拍拍裙子上的灰,扬长而去。

柯罗琳抱紧了怀里的药材,叹了口气,敲敲医馆的门:“师父,我回来了,库谢尔阿姨的病怎么样了?”

“恐怕撑不过今晚了……这不同于寻常花柳病,库谢尔的身体本来就差,生了重病,却还被逼着接客,病情一日拖一日,最终变成今天这样,已经无力回天了。”老医生叹息道:“那个可怜的孩子,生下来就没见过太阳,现在连母亲都要失去了吗……”

柯罗琳沉默的把面包放在柜台上,推开眼前的木门。黑暗里躺着善良的库谢尔阿姨,她彻底被老鸨抛弃了,在被榨干所有的剩余价值之后。

库谢尔昏迷不醒,角落里蜷缩着的是他的儿子。他十分瘦小,瘦成了一把骨头,眼窝深陷,神态憔悴,干枯的头发像稻草一样盖在他的头颅上,眼神仿佛他才是那个将死之人。利威尔,只是利威尔,他没有姓氏。

柯罗琳伸出手指,探向库谢尔的鼻端——几乎只有进气,没有出气了。她点燃房间的油灯,昏黄的灯光下是利威尔死人一样的眼神,他的身体实在太瘦小了,显得那头颅是那样的硕大,因为营养不良,他就像捆干枯的稻草一般,风一吹就会散掉。

“利威尔,过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,说是你的亲人,他已经在路上了。”柯罗琳蹲下身子,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说:“师父养不起第二个孩子,对不起……呐,这个给你。”她递给利威尔一杯热茶:“很抱歉,我手头上没有食物,你的家人给你买了面包,过会儿你就能吃上了。”

男孩抢一般夺过她手里的杯子,茶很烫,他只能小口小口的喝。

柯罗琳看着围在他身上破烂的布,叹了口气,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洁白的丝巾,绕在他的脖子上:“我知道这或许没用,但起码能让你暖和些。”

“柯罗琳!快来帮患者包扎伤口!”老医生在门口呼唤着。柯罗琳匆忙站起身,奔向门外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戴着牛仔帽的男人出现在店外,与老医生低声交流了几句便带走了利威尔。

利威尔趴在男人的背上,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丝巾,回头望着医馆橘黄的灯光,默默记下了那个女孩的名字,柯罗琳,她叫柯罗琳。


地下街相当的混乱,但作为整个街区唯一的医馆,柯罗琳和老医生却被各方势力保护着。他们救过无数人的命,却收费低廉,行事低调,因此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得以生存。时光荏苒,20年过去,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,小男孩长成了大小伙子,而老医生微笑着走了,在一张嘎吱作响的躺椅上,腿上还摊着报纸。

柯罗琳继承了老医生的医馆,老医生是个亚洲人,教会她针灸推拿以及各种草药的使用,甚至还有东方神秘的武术。每天她都需要购买上楼梯的费用,去地面上采购药材。但楼梯口的收费越来越高,药材的采购越来越艰难……


“医生!快帮忙看看法兰这是怎么了!”伊莎贝尔飞也似地冲进来,后面跟着扛着法兰的利威尔,法兰面色铁青,昏迷不醒。利威尔满脸阴霾,看着焦急的伊莎贝尔语速飞快地描述法兰的病情:“从上周开始他就郁郁寡欢,经常长睡不醒,醒来也是站也站不稳的样子!直到今天我推他,他怎么也醒不过来了!”

“这是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……真是可怜,这是这周第八个这样的病人了。”柯罗琳示意利威尔把法兰的上衣脱掉放到诊室的床上,从药柜里掏出一瓶精油和一把银针:“我晚些时候会给他开些药,我现在得给他针灸,改善一下他的新陈代谢,恢复他的脏腑功能。”

在利威尔的眼里,这个女人给法兰按摩了一番,掏出一把银针就要向他刺去。他快速闪到两人之间,拦住了柯罗琳:“喂,你要对他做什么。”

“如你所见,针灸。”柯罗琳盯着利威尔,冷冷的说道:“如果你要我救他的命,你必须得信任我才行,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请便。我们医生,从来不干害人之事。”

两人恶狠狠的盯着对方,气氛剑拔弩张,伊莎贝尔赶忙拦下利威尔,扯出笑容:“啊啊!对不起医生!我大哥这人就是这样有些疑心病,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救救法兰!”

“救人是我的本分,这没什么。”柯罗琳收回目光,给手里的银针重新消毒:“管好你家大哥,针灸是个精密的操作,容不得半点失误。”

“对对对,医生,我这就带着大哥到外面去。”伊莎贝尔急忙把利威尔拉走,把他带到柜台边:“大哥,你相信我,我从小就在这治病!他们的医术十分高明,我们虽然看不懂,但他们就是能把人治好!相信我,大哥,法兰一定会好好出来的!”

利威尔冷哼一声,随即叹了口气。自己的母亲就死于缺少阳光,他明白,缺少阳光的人,体质会越来越差,他所有已知的方法都无法救这些人,之所以来这里也是赌最后一把。他揉了揉伊莎贝尔乱糟糟的头发,无奈地说:“我信你,但也只是因为相信你而已……”他抬头看了看医馆的招牌,只觉得有些眼熟,随即眼神又犀利起来:“如果法兰出事……”

“放心吧,大哥!这家医生的医术很高明的!”

……

一个小时后,医馆里传出了法兰虚弱的呻吟,利威尔和伊莎贝拉赶忙冲了进去,发现柯罗琳正蹲在床边,柔声安抚着法兰。法兰躺在床上,身边是一把银针,他额头上冒着冷汗,被柯罗琳细心地擦拭掉。地上是一包包被捆起来的纸包,上面贴着字迹娟秀的纸条。

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利威尔蹲下来,紧紧握住法兰的手。

“我觉得身体很轻松,感觉身上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消失了一样。”法兰露出微笑,蓝色的眸子里逐渐光亮起来:“我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好。”

利威尔叹了口气,转头面向柯罗琳时,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:“多少钱?”

柯罗琳耸耸肩,没有直接回答:“听着,里面的药,一天早晚各一次,这是一周的量,每天让他泡泡热水澡,好好休息,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钱的话把药的钱付了就行了,三个银西可就好。”柯罗琳转身收拾银针,不再搭理对方。

“谢谢医生,谢谢!”伊莎贝拉接过利威尔手中的钱袋,掏出三个银西可放在柜台上。法兰站起来向医生道谢,然后晃晃悠悠的扶着利威尔走了。

“我早就说了,柯罗琳医生医术相当高明!”

“柯罗琳?”

“是啊,柯罗琳可是穷人们心中的神呐!如果有人实在没钱支付医药费的话,她甚至能帮你免费看病!她可神了,治病的时候,她甚至只需要……”

利威尔早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,他抚摸着胸口白色的丝巾,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——

我找到你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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